刀剣乱舞─猫丸日常─其之一九六Ｏ‧七

「亂君，請問……」大慶直胤急得只能用語音，但因為太緊張，所以話未說完便傳了出去。

「請問方便開視訊嗎？」亂藤四郎問完這句後，立刻收到視訊邀請並即時確認。

不只是現場實況，在旁邊的前田藤四郎亦將今天更早時間，由亂藤四郎拍下的片段播放給他們看。

大概是昨天的情況太惹人懷疑，而且相信源清麿回去後一直情緒不穩，所以平日非常照顧他們的亂藤四郎今天清早(甚至可能更早)已在源清麿他們的房間守候，在他們有奇怪的動靜跟上。

簡單說，就是清早用超高速收貨的方式，買了一些簡單的水果，打算到山鳥毛那邊打招呼，禮節性地為大慶直胤的事拜訪。

沒想到，因為太焦急，沒有先聯絡的關係，所以不知山鳥毛天剛亮便出門到旅館，結果就遇上仍然氣在頭上的日光一文字。

在這情況下，當然不會准許他們內進，甚至故意要他們留在外面受他的指責，讓其他人都知道他們意圖借大慶直胤打亂他們家祖宗的心志的用心。

教訓的話很多，包括他們為了調查源清麿以前的情況，用了大量人力和資金，而且他們的祖宗更以附有他的靈力和名字的紙扇許下會守護他們的承諾。

這可是就算是他們刀派內的刀劍也沒有得到的鄭重、正式的諾言。

現在卻是恩將仇報，借請一文字則宗照顧大慶直胤為名，意圖得到更多。

「小子們太急躁呢，換是平日，源小子應該想得更周到。」一文字則宗邊看另一邊的片段一邊評論，眉頭因為傾身往前有點久而輕皺。

「吶呢，則宗大人看起來很累呢，如果這陣子過勞，稍靠後，倚着椅背坐會較好喲。」亂藤四郎繼續注意前面的狀況，惟不忘提出建議：「還是由則宗大人拿電話？這樣你較易調整姿勢，大慶君伏在旁邊看也可以呢。」

「怎麼……好像猜到則宗……」大慶直胤沒說下去，因為又聽到日光一文字在教訓在前面跪坐着的水心子正秀，跪坐在斜後方的源清麿想代為解釋，被日光一文字教訓回去：「你以甚麼身份替你們說話？記得你是你們幾位中年紀最小，還是你們認為由最小的人回應就可以？這種不分尊卑大小的事，看來就是你們的教養，難怪會教出那個對御前一再不敬的東西。」

「實在非常抱歉。」源清麿以跪姿鞠躬道歉，之後不再挺直身體跪着，而是以半伏的姿態，溫馴地待在水心子正秀的背後。

然而，水心子正秀不認為源清麿有錯之餘，亦記得維護大慶直胤。

「日光大人，我們都是刀劍男士，不只是我和清麿，大慶直胤亦然，請你先收回稱大慶直胤為『那東西』的話。」水心子正秀眼神澄明，不打算爭執，但也沒想過退讓：「再者，身份不應由你決定誰能作主。我雖是新新刀之祖，但受此本丸主君之命，已下賜予我的妻子清麿，依本丸的『規矩』，在本丸內我應依本丸主君的命令，奉清麿為主。若日光大人認為清麿無權對話，我亦無權在得到我的主人批准前與你多談。我們到訪的原因，我的主人已在送上禮物時表明，若日光大人不接受，我們會等山鳥毛大人回來再親自拜訪。」

大慶直胤看到這兒，忍不住咬唇，更靠近一文字則宗的方向。

悄悄看着視訊對話的另一側的情況的亂藤四郎勾起嘴角，肯定那兩人的關係遠遠比現在在生氣亂罵的日光一文字所言親密、互信。

偏偏這時，日光一文字脫口而出一句責難：

「未確認關係前已隨便爬上他人的床，胡亂和沒關係的人做出那種事，事後又不承認他們的名份的人，根本不值得信任。」

對，就這句罵當日大慶直胤好像很隨意便睡上一文字則宗的床，然後就跟他們的祖宗親親摸摸至第二天房間充滿淫靡味道，但卻只是當作「沒甚麼大不了」一事。

原本只是要指罵這個……

咔鏘……

畫面晃動了一下。

不只一聲，是兩聲。

不……由這兩聲開始，以亂藤四郎、前田藤四郎為中心，其他刀劍男士陸續召出他們的本體再拔刀指向日光一文字。

一時間，庭院、緣側中的拔刀聲以他們為中心往外，如波浪地響起。

在房門後站着的太刀，要到逾半刀劍拔刀才發現問題。

而知道問題的「起因」，則是源清麿的「崩潰」。

源清麿再次伏拜在地，額頭貼到地上，頭叩落地的一刻還發出不小的響聲，身體顫抖，低聲向日光一文字道歉：「未得批准，在大人面前現身，污了大人雙眼，實屬罪該萬死。感謝當日大人的恩惠，若此污穢之身讓大人誤會水心子和大慶，清麿願以一死謝罪。」

「清麿！」

水心子正秀懶得再跟日光一文字爭辯甚麼，立刻撲向源清麿，將他拉到懷裏抱緊。

沒錯，日光一文字只是打算訓斥大慶直胤沒教養，道德觀念不如他人，但偏偏因為用詞關係，聽到其他人耳邊等同斥責源清麿的不貞。

源清麿的過去，在本丸裏不算是秘密。

作為被施暴，在脅逼下成為某些，日光一文字也處理過的人類們的玩物(各種意味)的日子，發生在並不算很遙遠的過去。

片刻前，日光一文字所說的調查和處理，就是這樣的一回事：以權力和言靈狎玩刀劍男士、脅迫他們互鬥、實驗……不……

重點是，沒錯，照字面而言，源清麿同樣是隨便和他人發生關係，事後不認彼此有名份的失德之人。

即使那是被逼。

審神喵今天去了現世上班。

眼前的狀況，似乎是一觸即發。

近侍……在哪？

「日光，收回你的說話，立刻跪下向源君道歉！！」山鳥毛的聲音自大門附近傳來，一道黑影略過，轉眼一把已出鞘的短刀抵在日光一文字的背上。

「大將可是很重視源和水心子，剛剛你口出惡言，無須跟大將報備，不只是立刻重創你，甚至折斷你，大將回來後也不會怪我。」剛剛去開門接山鳥毛的藥研藤四郎壓低聲音警告：「給你三秒，三、二……」

沒有第二個選項。

「這……」雖然看起來事件勉強算是告一段落，但大慶直胤不得不擔心同伴們的狀況。

「爺爺撐一下也可以回去呢。」一文字則宗看穿大慶直胤所想，但提醒他道：「不過呢，你現在回去便要立刻面對他……沒有緩衝時間，你這邊的設計亦未正式開始，手上很難有談判的資本喔。」

「可是……」

「休息一會，先用視訊了解他們情況可以嗎？」一文字則宗雖然看過不只一次這場面，但上次是因為貓咪主人的命令，這次則是自發。

能讓全本丸為他拔刀的人，除了本丸之主的那隻貓咪，以及她的小刀靈孩子們外，大概就只有源清麿。

然而，那個「孩子」就算自知有這份「力量」，卻一直不用。

明明剛才可以抬頭斥責日光一文字，但偏偏讓頭低得無法再低。

不要說大慶直胤，他也想回去看，親自責罰日光一文字……可是……

現在回去，只會苦了大慶直胤。

「……則宗……抱歉，我想回去。」

果然呢。

「好吧。」

既然決定了，就算不退房回去銷假，也回去一趟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