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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剣乱舞─續‧猫丸狂想曲No.20 – 拇指姑娘

  • 作家相片: Winniecat
    Winniecat
  • 3天前
  • 讀畢需時 27 分鐘

「狂想曲」簡介(猫丸限定):

a. 猫丸設定,主線可以找《刀剣乱舞─猫丸日常》(雖然網上的篇幅已不齊全)。

b. 跟猫丸正篇內容、主線無關(啊,雖然沒主線)。

c. 純腦洞,除非註明,否則每篇故事獨立。或者說,每一個「編號」的故事都是if線,部分更是每一個樂章都是獨立的if。


此「狂想曲」簡介:


a. 表面的花園梗 / Garden Paro(ガーデンバース),實際上是拇指姑娘(誤)

b. 天保組─水麿

c. 續篇的時間點當然是前篇天保組結緣後,狂想曲 No. 19的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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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心子正秀和源清麿終於覺得自己可以稍為不帶罪疚感地相愛。


「清麿,這星期你喝了營養液沒?」


「嗯,否則我大概已推倒水心子呢……」雖然嘴巴在佔水心子正秀便宜,但下秒被吻至喘氣,無法反應的人卻是源清麿:「……水心子這算要我當食物還是吻?」


「隨便清麿。」水心子正秀放下從審神喵爪裡拿來的新的營養液:「這個月的配額。」


「其實由水心子幫我收起也可以呢。」源清麿溫和地笑:「之後由水心子督促我喝,就不用擔心我忘記。」


「我比較希望清麿保有自主的空間。」水心子正秀一本正經地回答,不過手卻溫柔地順着源清麿的髮絲,再勾起他的鬢髮在指尖纏繞。不知從何時開始,他深深愛上這種輕柔的觸感:「請不要把保住自我的重要物品交到任何人手上,即使是我也請不要。」


「嗯,如水心子所願。」


「清麿!」


「我似乎無法習慣用那句以外的話呢……」源清麿苦笑:「不過,實在很意外,變成全部本丸都可以得到配給的機制,而且即使申請增加配額,在不超過限制內就不需要附加申請理由和相關資料,某程度算是不記名呢。」


「嗯。」水心子正秀點頭:「說起來,不少本丸的桑名大人都說那些營養液比特上肥料好用,所以不少本丸會因為耕作原因而要求追加營養液數量。」


「對呢……實在很感謝他們做掩護……」源清麿臉色略黯:「像我這種已被記錄在案,但被標註為失敗作的生花者也……」


「清麿……」水心子正秀抱住對方:「請不要再說,清麿記得自己現在仍在本丸就足夠……」


「對呢,相比很辛苦逃離那地方,但因審神者的誤信而被帶回去的刀劍來說……我真的幸運得太多……」


「受害刀劍已經歸還到各本丸,相關的人亦已被捉拿,相信日後不會再有類似的事。」


「水心子真的相信上面的說法?」源清麿的話,勾起大家不久前那件哄動一時的事件的記憶。


原本,生花者和食花者原只屬某類特定時間、世界線的審神者,因為特殊的靈力而令他們本丸的刀劍男士額外有的體質。因為力量特殊,而且有後天「進化」至這些特殊屬性的可能,結果政府內部有人以各種理由,用他們眼中「不可」,或者容易受要脅的刀劍男士們作人體研究,並以此為名逼使那些刀劍供他們玩樂。原本只屬暗處的事,但因誤以為實驗失敗放走「實驗品」後,陸續在各本丸出現刀劍男士變成花圃的事件,然後演變成封鎖出事本丸,以醫療、防止擴散之名帶走相關刀劍,以換取本丸解封的情況。


沒想到……以為把實驗品帶回去可以了事,卻因為有擔心刀劍男士安危的審神者在全員會議裡當眾質問他們刀劍男士的情況,引起所有審神者的關注。因為無法給予一個明確答案,又有傳染病爆發之疑慮,導致大量審神者罷工、留守政府大樓內抗議,當中包含認為時之政府隱瞞傳染病,擔心自身和自己本丸安危多於被帶走刀劍們安危的一群,就算平日親政府的一群都希望得知治療方法、「疾病」的嚴重程度,加上一直對時之政府處處針對的一群,他們難得有共同想法、願望,所以不自覺地「聯手合作」癱瘓時政總部,令事情一下子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始料不及的時之政府惟有答應儘快處理,在眾本丸的「軍力」而成的壓力下,歸還那些「正在治療」的刀劍男士。及後,因那些受害者的口供在討論區等等地方傳開,不得不公開表示會作出調查,最後公開有關「涉案者」名單,聲稱已開除職員。


畢竟是不可能不處理的程度:人體實驗、威逼刀劍男士互鬥賭博取樂,以及利用靈力、咒術和其他威脅,逼迫刀劍男士成為性奴。


而且,受害者的數量,單是會挺身指證的數量已很驚人,還未計算已受害折刀,或者未敢出面,甚至仍在受害而沒機會指證的數量。


群情嘩然,大部分審神者都嚇一跳,盛怒之下同聲要求時之政府交出有關職員;就算是極親政府的審神者們勢力對內容抱有懷疑也好,當中不只一名知名的資深審神者出言希望時之政府儘快澄清,以免出現軍心不穩,甚至有可能演變成內亂的局面。因為不只一個「受害人」具名指證,在那些審神者們的背書下,上面不得不下令徹查,並懲治相關職員。


「清麿不相信上面交出主事者嗎?」想起不久前的公開信,水心子正秀低聲試探源清麿的感受:「還是覺得只是開除不足夠?記得後來探聽到有另外提告,但也是以損害他人財物去立案,並沒當刀劍男士……」


「水心子,夠了。」源清麿打斷水心子正秀的話:「有些事不用全部說出口呢,小心隔牆有耳。」


「抱歉,勾起清麿不愉快的記憶。」聽到水心子的話,源清麿搖搖頭:「沒事呢,我是擔心水心子的安危。如果是水心子的第一條問題,答案是否定。傷害我的人,遠遠超過那公開信上的人數,職級相信涉及更高層……所以,請水心子注意不要被人發現你知道得太多呢。而且,我相信只要不作聲,已隸屬於各本丸的相關刀劍大概安全。」


「是嗎?」


「否則也不會有所有本丸每月都有基本營養液配額,就當是收買人心,反正召喚新的付喪神對他們來說是易事,用一點蠅頭小利換取大家息事寧人很化算,無謂因小事和一眾本丸對立。」想起公布懲罰和之後安排後,仍有意追究的審神者和刀劍男士立刻成為箭靶,被指責咄咄逼人,從一開始已決定不作聲的源清麿放好營養液,回到水心子正秀身邊枕到他肩上:「吶,心情不大好,可以請水心子抱抱我嗎?」


「當然。」水心子正秀依言與源清麿擁吻,再忘形地倒在床上做愛,把剛才的對話置諸腦後。


那時候,他們仍未知道那件事對他們會有其他影響。


「清麿最近沒有再生花。」那次對話後兩個多月,水心子正秀一天晚上邊為源清麿用風筒吹乾頭髮,邊自言自語地說好像很久沒吃過他的花。


「如果水心子想吃,我或者試試努力生一點?」源清麿示意對方先關上風筒,然後溫婉地笑着回應,絲毫不覺情緒起伏:「聽說花可以用意念催生……或者水心子丟下我一陣子,說不定會因為思念而大量生花呢。」


「我怎可能會因為想吃清麿的花而要清麿浪費力量!」水心子正秀急急駁回對方的想法,他很清楚知道對方絕對做得出這種事。過了幾分鐘,連風筒、髮梳都收拾好後,水心子正秀突然想起一事:「等等……丟下清麿會令清麿大量生花?」


「會啊,已結花番的生花者,會因為被自己的襟忽視,而耗盡他一切力量,在短時間內生花,希望用他的美麗和香氣吸引對方回心轉……水心子?」看到水心子正秀生氣地瞪着自己源清麿一時間無法想到原因:「為甚麼……生氣?請問是不是我說錯了甚麼惹水心子不高興?」


「那天……我說我喜歡清麿那天,清麿知道一旦我丟下清麿會變成瘋狂生花嗎?」水心子正秀的眼神由生氣慢慢轉變成傷心:「清麿知道嗎?」


「知道。」源清麿一征,低頭輕聲說出答案。


「那……」水心子正秀深深吸一口氣,迫自己不要發脾氣,惟表情、聲音完全出賣他的感受:「清麿是不是清楚知道,一旦瘋狂生花,清麿會有甚麼後果……」


源清麿沒說話,只默默點頭。


「你會怎樣?……請告訴我,清麿……」水心子正秀努力慢慢說出他的感受,以免語氣、用字被情感侵佔,但仍無法避免從語氣中聽到慍怒和心痛:「可以嗎?拜託……」


「已經不會發生的事……水心子知道只會白白生氣呢。」源清麿少有地迴避對方的「請求」。


「清麿……」水心子正秀咬咬唇,緊緊抱住對方:「告訴我,拜託。」


「……估計最多三天,也可能因為當時體力太差,以及沒營養液支撐,時間可能更短,我會因為瘋狂生花而力竭消失……」源清麿淡淡說出他的猜測:「由於這種生花方式會耗盡生花者心力,在絕望之下,花會轉眼枯萎……不留痕跡。」


抱住源清麿的手立即收緊,紫髮打刀耳畔響起自己的襟變得沙啞的聲音:「我的清麿會死……是這意思,對吧?」


源清麿沒有回答,輕輕點頭。


「開口告訴我,清麿。」水心子正秀的聲音明顯帶着哭腔:「告訴我,清麿,我要聽到我的清麿親口說,拜託!」


「……是。」


「笨蛋……笨蛋清麿!」水心子正秀緊抱着源清麿不敢鬆手,怕自己最珍惜的那一位會突然消失:「為甚麼……為甚麼要尋死?我那時已經告訴清麿,只要清麿願意,我甚麼都可以給清麿!為甚麼……為甚麼……」


「……所以,我剛剛不想說,不想水心子白白生氣、傷心……」源清麿沒有回答,反而另找話題打算帶過去:「現在有水心子在身邊,不會發生那種事。如果水心子想吃我的花,我努力一下亦很安全呢。」


「這種事不准努力!」水心子正秀厲聲反駁,但旋即收回並道歉:「很抱歉,剛剛是我太兇。」


「水心子不過是擔心我,沒關係呢。」


「我寧願清麿會感到有關係。」水心子正秀改不了教訓對方的習慣,但同樣很快搖搖頭收回和道歉,在源清麿說着幾秒前相同的話前,岔開話題以免「重蹈覆轍」:「既然不再生花,也可能是體質逐漸回復正常的徵兆,畢竟他們對清麿做的事是試驗性質,有機會會失效。就像討論區上已少了很多審神者或刀劍問相關問題。」


「嗯……」源清麿不可置否地應聲,以自己肚餓為由,以吻終結話題。


實際上,他們兩個並不相信這個「推測」。


自入秋開始,源清麿又出現易餓和體力不足的情況,而且此情況一直持續,甚至有越來越嚴重之跡象。雖然不及身體瀕臨崩潰的時候,但卻比水心子正秀幫忙他後的穩定期「需求」增加。早陣子水心子正秀會問對方飲用營養液的頻率亦是基於這個觀察。單純談「饑餓感」,同樣讓他們不解。不只是身體上要大口吃飯的肚餓(飯量明顯增加),作為生花者體質對能量的渴求的增加更為明顯,即使有定時服用營養液,源清麿對水心子正秀的需索增加不少。雖然他一直以心情等等原因去解釋,但水心子正秀知道他大部分時間在說謊。


心情不好希望「調劑」,有時候是事實,純粹因為動情想做愛卻是寥寥無幾,大部分時候都是因為「肚餓」。要做的事雖然大致上一樣,源清麿開口時的語氣和用詞亦相去不遠,但那一丁點微妙的差異足以讓水心子正秀察覺到分別,更別提肚餓和動情時身體的反應、表情會是怎樣天差地別。就算平日源清麿在控制表情、反應的能力多高,纏綿時仍難以完全掌握。至少,水心子正秀相信對象是自己時,他不會因戒備而連那些時間都全力控制自己,表情和反應相信是可信。


對能量的需要增加,不像一般生花者可以單靠體液或者營養液「止餓」,甚至雙管齊下也效果有限,怎樣看都不像生花者特質消退的徵兆。而且,情況更有越來越嚴重的跡象,即使他們很有默契地詐作不知,不再談論或觸碰這個話題,但陸續有人發現他們的異常。


「哈哈哈,年輕人相親相愛是好事,但過於縱情房事致怠慢工作可是大忌,切記切記。」一天席間,三日月宗近毫不客氣以不具名的方式帶起話題。好幾振刀差點被湯嗆到,有人提醒天下五劍之首現在是午飯時間,請他慎選話題,豈料太刀又一次笑起來,說他的話對他們來說和「食物」相差無幾。


「雖然食慾和性慾在生物上來說有一定關連,但在大將面前隨便談這個話題導致她失血過多時,我會一定對你不客氣。請不要說我沒有提醒。」藥研藤四郎推推眼鏡意圖控制話題,但卻被腐喵,咳,審神喵扳回去:「源,你最近有沒有定時喝營養液?雖然貓知道你們恩愛會很高興,但吃太多水心子會令他過勞喵。」


水心子正秀很想抱怨自己不是食物,但他知道抗議無用,因為某程度他確是源清麿的「食物」之一。


「營養液多是拌進湯裡服用,相信大家都可以做證我有定時服用,請主人不用擔心。若主人是指和水心子的事,我們以後會注意,讓各位見笑很抱歉。」自個多月前開始,不只是水心子正秀,其他刀劍也有或明或暗地一再問及他有沒有定期服用營養液的事,所以源清麿索性定期在吃飯時當着大家的面前服食以減少追問次數。沒想到,今天連貓咪主人都親自開口問相同問題。


「貓會申請增加配額,如果覺得不夠可以跟貓說,貓會再想辦法。」審神喵沒放過他們,直接說出她的想法,但源清麿反對:「貿然增加配額怕惹來他們起疑,相信是天氣轉變令身體需求有變,請主人容許我再觀察一段時間。」


「喵……好吧。」雖然審神喵表面上答應源清麿的要求,但暗暗記下對方「服用」營養液的劑量、周期,以及飯量等等的轉變(當然也包括另一項「食物」的精神、體力狀況),大約一個月後,以情況未有改善作為理由,請源清麿接受她的建議。


「正如早陣子所說,此舉會惹上面懷疑,日後或會危害本丸。」源清麿頑固地拒絕:「我在他們的名單之內,主人突然提出增加營養液的配給,他們聯想到我的身體發生變化,怕到時……」


「我的主人,請不要為難清麿。」水心子正秀打斷源清麿的話,以免他不得不說出自己的事以換取貓咪主人答應不再相迫:「我還可以支持,沒關係。」


審神喵沒強逼他們答應,但請他們交出一瓶營養液作為交換條件。


「為甚麼?」


「喵,既然你們說沒事,那貓就要請人驗營養液有沒有被偷工減料再決定。」


「咦?」


「你們不認為自己的情況有問題,那貓懷疑營養液有偷工減料沒問題吧?若是證明問題和你們無關,貓自然不會再追問你們的情況,而是去『對付』未通知下更改配方、偷工減料等等的傢伙,要他們給貓好用的肥料去種花。」


「等等,這不就……」源清麿的話未說完已被審神喵打斷:「喵?很多桑名都用來種花呢喵,貓早陣子買的花茶就是用營養液種的花做,審神者想有好花茶喝,以便提高意志維護歷史有錯嗎喵?」


看到有貓臉不紅耳不熱……好的,貓咪的臉和耳朵可能和人類不同,沒看出來很正常,剛剛激動得站起來的源清麿靜靜地坐回座位,默默吃完面前的飯後到房間拿貓咪指定的物品交給她。


審神喵絕不是說笑,找了值得信任,而且有相應技術、知識,屬於那條世界線的審神者,亦是源清麿出事時願意把本丸所餘無幾的營養液撥出兩份相贈的一位,把相信是最新版本的營養液交給對方,簡單交代本丸的情況請對方幫忙。


一如預期,幾天後「報告」出來,營養液的營養成份雖然略為偏低,但仍在正常範圍之內,定期飲用加上額外補充的情況下,不可能出現渴求能量的情況。


「當然不排除合成用的材料有更改引致,即使表面上數值沒有分別,但會影響吸收。」那位審神者不忘傳送補充的訊息:「現在市面已有少量營養液出售,可以試試其他營養液會否有相似情況。至於額外補充那邊,可能是那一位休息等方面不足,所以不足以支持他,暫時先別過於擔心。」


「明白……市面上……嗎?」審神喵知道,如果找他們商量一定會拒絕,所以直接向其他受歡迎生產者購買幾支營養液,以「歸還」作理由交到天保組手上。


「這……」源清麿再三確認手裡的營養液,肯定不是政府的分發品不禁愣了愣,但又不敢直接追問。故意「調換」營養液的審神喵當然看得出來,甩甩尾表示說政府的營養液經化驗後確認只是勉強在接受範圍內,所以既然有就試試質素較好的東西,請他們當她本利歸還就可以。


「喵,不只源要補充營養呢喵。」貓咪以不懷好意的眼神望水心子正秀:「嘿嘿喵~~~水心子,準備要吃特製的飯菜或者喝藥吧喵~~」


「吓?」水心子正秀雙眼圓睜得像要掉出來,源清麿亦立刻請審神喵道明她的意思。貓咪甩甩尾,上下打量水心子正秀:「營養不良的食材,不能供應充足的營養呢,所以要保證源的健康,一定要先讓水心子吃得健康,喵!」


「我的主人,請記住我是刀不是食物。」不只一次被人當作食物,水心子正秀這次終於忍不住開口提醒。


「對源來說你是食物喵,無論那一個解釋也是,喵~~~」審神喵的「解釋」令水心子正秀的臉紅透,但她不忘追擊:「所以,準備被餵飽呢,水心子。放心,字面意義,沒其他呢喵。」


「如果你讓源餓壞,貓絕對會教訓你呢。」


還未設計好水心子正秀的營養餐單(?)和藥膳套餐(??),沒幾天的一個晚上就發生突發事件。


「大將!快起床!」短暫的電話鈴聲後,是藥研藤四郎緊張、急切的聲音,睡得正熟的貓咪正要拍走拍打自己的手,卻被對方下一句話嚇醒:「源先生出事,水心子先生求救!」


「甚麼?!」審神喵從床上躍起,睡魔甚麼鬼都消失無蹤:「他們在哪兒?」


「房間……」話未說畢,審神喵已一爪拿起電話往外跑,藥研藤四郎急急叫住:「等等,先換下寢服!」


「沒時間呢喵,又不是沒穿!」一貓一刀立刻以極短的機動往天保組的房間狂奔,打開門後被裡面的痛苦的呻吟聲嚇了一跳。


「我的主人,請幫幫清麿!」聽到門外的聲音,即使被障子屏風擋住視線,水心子正秀亦不敢怠慢立刻求救:「他很辛苦,拜託!」


在水心子正秀懷裡源清麿不斷扭動身體喊痛、掙扎,滿頭大汗地呻吟,嚇得一貓一刀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找……找那個審神者……」審神喵顫着爪撥電話,差點失爪掉落幾次才勉強撥出號碼:「對……對不起,吵醒您,我的刀出事了!求你救命!」


聽到審神喵不斷道歉,然後再報告生花者的情況,水心子正秀緊緊抱着源清麿安撫說一定有辦法,而藥研藤四郎則立刻過去替源清麿做簡單的身體檢查,以確認現在的狀況究竟是生病還是因為生花者的體質所造成。


「大將,源先生似乎不是生病!」


「藥研,請先用貓教你的靈療支援水心子!那個……藥研說不是普通的生病……算甚麼,問他何時開始沒生花?怎可能沒生花……」審神喵覆述的問題很快得到回答,水心子正秀一面嘗試用自己的神通力和藥研藤四郎一起去調整源清麿的身體能量,一面飛快地回答:「已超過三個……不,已有四個月沒有生花。」


開始察覺異狀是剛入秋,現在已是年末,連同有異常的時間計算,相信已有四個月時間。若不是審神喵的問題,水心子正秀亦沒察覺妻子已出現異常如此久:「請我的主人幫忙,要血要甚麼也好,只要可以幫到清麿我都會給!」


「喵……水心子等等,貓在聽。」審神喵叫停水心子正秀,然後繼續聽對方指示:「水心子,脫掉……脫掉他的衣服,檢查現在是不是生花,貓到外面給指示。」


「請我的主人等等!」水心子正秀叫停轉身打算離開的審神喵:「芽……好像是芽,請我的主人幫忙確認!」


審神喵立刻回頭,見只剩內褲的源清麿的小腹,也是他現在按着喊痛的位置上似乎冒出一點點芽,看清楚一點後立刻回覆另一邊她的發現:「喵,是球根,好像是球根,是花的球根……」


「明早我過來,請他們不用太擔心。」另一邊的審神者低聲說出她的推測:「……所以,現在請他的另一半向他餵食體液,最好是血液或者精液,可以立刻舒緩不適。」


「水心子,讓清麿喝你的血!」前半句貓咪雖然聽得很清楚,但怎樣也不及後半句重要,所以立刻下指示,水心子正秀聞言立刻用摺刀劃破自己的手腕讓血滴入源清麿的嘴內。由於食花者的力量流入,源清麿得到足夠能量補充,臉色逐漸紅潤起來,痛楚亦逐漸消退。藥研藤四郎見效果已達,立刻為水心子正秀止血,幸好傷口不算太深,就算不手入也不至於流血不止。


看到源清麿的情況穩定下來,水心子正秀稍鬆一口氣,溫柔地輕撫源清麿的髮絲作安撫,並向審神喵追問源清麿的情況。縱然審神喵一再保證說那位審神者明早會到訪,但剛才可怕的情況令水心子正秀難以完全放心,不斷追問是否要長期灌食自己的血去穩定妻子的情況,或者要用甚麼方式去除源清麿身上的痛苦之源。知道答案,但不大相信她所聽到的貓咪拼命搖頭,保證事情明早會得到解答,在此之前千萬不要動到那個似有發芽徵兆的球根,以免之後後悔莫及。


第二天當「救星」到來,說出那「芽」/球根的意義時,大家就像昨晚/凌晨時的審神喵一樣,無法相信聽到的答案。


「您是指……清麿……懷上了我的孩子?」水心子正秀幾經努力,勉強擠出問題。


「不盡然。」戴上附有臉紗的帽子,身體散發出高雅花香的審神者以優雅的聲線回答水心子正秀的反問:「只是比喻。即使在我原本的世界線,此事僅以傳說流傳,不過是在這一邊,在刀劍男士們的身上,或是靈力,或是性別,才讓傳說成為可被觀察、記錄的事實。敝本丸的刀劍男士會分化為生花者和食花者,在他們的強烈願望下,我不只一次見證奇蹟。」


審神者一面請她本丸的藥研藤四郎為猫丸的源清麿檢查身體,另一方面趁機講解這個「傳說」。


那位審神者身處的世界線,基本上和大家認知很相似,人類,或者說動物,大致上分為男性和女性,也和猫丸刀劍們認知的世界線一樣,生物的繁衍「正常而言」,是由男/雄性,以及女/雌性結合而來。生花者和食花者的「體質」,純粹是加強彼此力量的特性,「人類的身體」在生理上絕大部分情況下跟「大部分審神者、刀劍男士認知的世界」沒有分別。


「然而,生花者可以生出特別的花的傳說,一直流傳,相信已有幾百,甚至過千年歷史。」一聽到「歷史悠久」的故事,在場的貓咪和刀劍都專心起來:「以你們的童話故事來說,相信像《拇指姑娘》。」


「《姆指姑娘》?」水心子正秀輕聲,帶有疑問地覆述一次「名字」,在場幫忙照顧源清麿的亂藤四郎立刻反應過來:「吶呢,我知道呢!因為主人以前有講過這個故事。」


亂藤四郎簡單地講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對很恩愛的老夫婦,很喜歡小孩,可惜他們沒有孩子。有一天,老婆婆撿到一顆很特別的種子,然後老公公和老婆婆將它種成很漂亮的花。之後,花裡面有一個很漂亮,但身體就只有拇指那樣高的女孩。不過,老公公老婆婆一樣很高興,將她視為親女兒照顧……然後呢,可愛的女孩因為一些事流落到外面的世界,除了冒險外,最後還找到所愛呢。」


「花……孩子……」水心子正秀喃喃地重覆亂藤四郎的話,思維沒多久被來到訪的審神者打斷:「情節有點類似,撇除後面和生花者相關傳說沒關係的部分,種子、花、孩子,都是生花者在特異情況下,會為他的食花者『生育』的孩子的類型。」


「等等……種子和花怎可能會是……」一時間無法消化內容的水心子正秀一面整理腦裡的疑問,一面反問。生花者本丸的審神者點點頭,明白對其他世界線的審神者或刀劍來說,他們的世界觀、身體概念較難理解。無論生花者還是食花者,他們都有一個很重要的共通點「花」:「對我們來說,『花』是重要的生命本源,也是我們的生命散發光芒,以及愛的體現。或者對你們來說難以理解,可是,能夠孕育僅屬生花者和食花者兩人,擁有獨特姿態、光芒的花,對我們來說的重要程度不亞於擁有一個真正的小孩。」


「萬分抱歉,剛剛是我失禮。」水心子正秀低頭為自己的分別心道歉,審神者搖搖頭:「對原本不是我們世界的你們來說,需要時間理解我明白,或者以源先生的情況去講解,可以較容易讓你們理解。」


「而且,亦是你們必須知道如何『培育』屬於你們的花的重要資料。」審神者的話令氣氛立刻變得嚴肅起來:「正如你們的審神者所言,在源先生身上為球根,換言之不可能是會散落的種子,依球根出現的時間、形態,我認為照顧方法要先讓球根越冬。」


「越冬?」又聽到一個「新名詞」,水心子正秀不自覺地重複一次以作確認。


審神者點點頭,細心講解詞語在生花者上的意思,並且傳授「培育」生花者的重要資料,例如「溫室」:「大多數生花者對氣溫、濕度等等較一般人敏感,所以一個溫暖、採光充足的居住空間對他們來說很重要……」之後因為屬於她的藥研藤四郎報告說,經檢查後發現源清麿有嚴重營養不良的情況,相信是因為「先天」體質所限,然後他的身體難以妥善吸收時之政府分派的營養劑,加上身體意圖培育屬於他們的花,令身體虛耗過度。


那位審神者非常嚴厲,簡介生花者培育事項後,直率地批評天保組的房間採光不足,沒有恆溫設備,綠色植物栽種不足,無法讓生花者有一個和「自然界」相若般可以讓他感到安心、親切,或至少是「溫室」那種精心設計以符合他所需的環境,是一個不及格的房間;順便要她的藥研藤四郎仔細檢查水心子正秀的身體,看看他是否有足夠的營養「栽種」屬於他的花。


「……果然連作為水龍頭的那個也營養不良……難怪他一吸收正常範圍的營養,他的花立刻爭奪養份意圖成長。」那位審神者的語氣、用字越來越脫離剛見面那刻的優雅,而且看得出非常生氣:「培養健康、美麗的生花者絕非易事,尤其是後天型的生花者,必須加倍細心。」


「萬分抱歉。」水心子正秀立刻道歉,可惜換來責備:「應該向你的花道歉。他為了培育你們的花,快要把命賠上去。身為他的襟,拜託當好水龍頭的責任,竭盡全力去灌溉。」


「……是!」


「然後……我有要事要和這朵花說,請各位暫時迴避。」冰冷的氣息散去,那位審神者又回復最初溫和的態度。


「但……」水心子正秀剛開口準備說他希望留下,卻被那位審神者打斷:「我明白你很重視他,希望陪伴在他身邊。只是,一旦你在場就會影響他的決定。要談的事,晚點自會告知你們的審神者作為生花者的主人有關生花者的注意事項,以及如何協助生花者維持健康的事。到時你可以再請教她……嗯,我相信以這本丸審神者的個性,她會主動找你。」


「了解……」縱然不情願,水心子正秀仍聽對方勸告退出房間。


「現在只剩我們呢。」審神者走向源清麿,摘下掩蓋臉容的帽子,在他不遠處的椅子坐下:「請問可以輕抱一下嗎?相信你一直過得很辛苦。」


源清麿搖頭:「抱歉,不是不接受您的好意,但我因為私人理由不希望接受第一次見面的人的擁抱。失禮之處,希望您見諒。」


「明白的,我相信不少人都難以接受陌生人的擁抱。尤其像我們這種對氣息、感情等較敏感的生花者。」審神者理解地點頭,言語間同時透露大家早已察覺的事實,優雅的香氣此時變得溫和,帶給他人平靜的感覺:「如有需要可以隨時告訴我,我樂意為你張開雙手。」


「感謝您的好意。」


「相信你那位耐性有限,請不要介意我直接進入主題。」審神者熟練地操縱自己的香氣撫慰眼前虛弱的花,惟內容並沒有半分客氣:「請問你準備好嗎?以這副因為那些事而變成生花者的身體去生育你們的孩子?」


「欸?」源清麿猛然抬頭,無法收起驚惶失措的表情。


「即使你和你的主人不說,看了那些報導,不只一次趕到各本丸『應診』,以至搶救後天型生花者後,多少猜想到你們的情況……乖……沒事,不用發抖……身為種族上已是生花者,算是有責任保護每位被逼成為生花者的人。」生花者審神者的語氣輕柔,伸出手問源清麿是否需要擁抱或者輕拍,見對方搖頭後以和譪的笑容收回:「幸好這次算是趕上……你的身體已到崩潰邊緣。和由種族特性自然分化的生花者,會因為基因,或者『本能』的原因,身體相對會保護自身而不會過度壓搾身體生長特別的花;後天型的生花者……因為個性大多傾向奉獻、犧牲的關係,在沒有『本能』的約束下,較易像你般即使身體無法負荷下,仍然拼命生最特別的花。這是會致命呢。」


「……難道……您是希望我……」源清麿不斷搖頭,不久前才讓自己最深愛的一位懷抱希望,眼前的審神者似乎希望他下決定毀掉他的希望。


「只是問題,希望你正視自己感情、壓力等等的問題。」看出源清麿沒出口的話的生花者審神者搖搖頭:「體質、體力可以調養,但,最主要是心。會成為生花者的原因,相信你比我清楚,一旦那球根長成花,甚至成為你們最寶貴的孩子,他的存在會無時無刻提醒你是生花者,非自願情況下成為的生花者。請問,到時候你有自信愛他,還有愛你自己嗎?」


「……我……我不懂您的意思……」


審神者搖搖頭:「只是一個提醒,身為生花者,有時不得不擔心『同類』會忘記愛惜自己。身為女性,在這話題上領悟很深,而你現在的情況,在所有人眼裡都是『奇蹟』,相信要保有自己的想法絕對不易……讓我猜猜,你剛剛第一個反應,是擔心他失望,對嗎?」


源清麿咬咬唇,以免自己有太明顯的反應,審神者不由得苦笑:「這樣不行呢,不過,理解呢。若不是這種個性,不可能出現這個奇蹟。我不打算強逼你現在作任何決定,只想你捫心自問,或者說有這個心理準備。如果,如果你現在懷抱的花,會成為剛剛亂藤四郎所說的小孩子,你有沒有自信去告訴他,為甚麼會有他的出生?有沒有自信、堅定的心,或者智慧,去回答他,以至外間其他人『為甚麼這個本丸裡只有媽媽/你是生花者』等問題?」


「這……」


「就這樣呢。」審神者站起來,朝源清麿點點頭,重新戴上帽子:「如果你有這份智慧、勇氣……我相信不用懷疑他的誠意呢,剛剛他放手時的眼神很不甘願,而且明顯對我帶有敵意。我相信他不會讓任何人侮辱你,只要努力學習生花者的照顧方法,他會是一位很優秀,而且專屬於你的食花者。對呢,剛才那些侮辱他的言論,希望你原諒,也請你代為轉告我的歉意。若你有所猶豫,或者打算作那個艱難的決定……不需要向任何人作任何解釋。晚點我會和你們的審神者約下次見面為你作身體檢查的時間,到時告訴我,我自會以醫學理由向他們告知必須作那個決定。」


「……了解……」聽到源清麿回應的用字、語氣,已背轉身的審神者無奈地笑了笑,擔心的表情浮上,柔聲提醒道:「我非你所侍奉的審神者,請不要視我的話為必須要做的指示。希望源大人會願意視我的生花者同伴之一,慢慢去了解你已涉入的世界。」


「抱歉……」沒等到源清麿說畢,審神者已開門離去,未及調整思緒、表情,源清麿便被自己所屬的水心子正秀撲過去抱住:「清麿,那位審神者大人有沒有說甚麼?呀……不,清麿沒事嗎?那位審神者大人有沒有欺負你?」


「沒,沒有。」源清麿心虛地回應,為免被自己的襟聽出,所以急忙補充:「她是擔心我的狀況,告訴我一些要注意的事。」


水心子正秀不可能沒聽出對方語調難得明顯的變化,而且源清麿的話顯然和那位審神者「借人」時說的話不符,自然知道他在說謊。不過念及那位審神者早已交待會把話轉告他的主人,所以暫時並不急於揭穿,反正現在最重要的事是要儘快以那位審神者提供的方法調整房間,以養好妻子的身體,其他事無需太過着急。


「清麿的身體……還好嗎?如果不能承受,請老實告訴我,我一定以清麿的身體為重。」那位審神者強調源清麿營養不良,而且因為要生他們的花要陷入性命危險,一旦肯定他沒受到欺負,就到擔心他的身體。


「那位大人說要調養,只要用適當方式,要養育我們的花是有可能。」源清麿直接回避那件事,道出他的「選擇」:「可能要麻煩水心子呢。」


「那不叫麻煩。我承諾過要照顧清麿,現在清麿身體虛弱是我未盡本份,希望清麿原諒。」既然對方一再要求改裝房間,水心子正秀未待源清麿回答就以要找桑名江在栽種植物和把房間改造成適合他居住的溫室,方便他調養身體離開房間。


正如那位審神者的「預言」,審神喵很快找水心子正秀試探源清麿的想法。當時水心子正秀正在和桑名江討論改造房間成接近溫室的方法和注意事項,聽到審神喵隨後的話,水心子正秀立刻像是條件反射般阻止她繼續問,請她不要再打聽妻子的事,沒料到……


「貓沒打聽的意思喵。看來水心子多少清楚源的情況……」審神喵的話指出他忽略的一件事,嚇得水心子正秀立刻跑回房間。


「清麿!」看到水心子正秀焦急的表情,源清麿知道對方已知道審神者跟他說話的內容,禁不住低聲抱怨一句:「不是讓我選擇嗎?我應該有不說的自由……」話沒說完便被水心子正秀抱緊:「清麿……我……我……」


「水心子,不要緊呢,我不會做出讓水心子失望的決定……嗚,抱太緊呢,要小心不可以傷到那個球根喔。」


「抱歉剛剛只想到自己……很抱歉……如果會讓清麿感到痛苦……」水心子正秀的話被源清麿打斷:「吶,是自願呢。這個可是水心子的孩子耶,實在沒辦法放手……要道歉的是我呢,若果日後被孩子問起以前的事,為甚麼『爸爸』會是食花者……水心子?」察覺自己被抱得更緊,耳畔似聽到對方的啜泣聲,源清麿不自覺地緊張起來:「難道水心子……不想要?」


「清麿到現在,仍然只顧想着我的感受……清麿,那你自己呢?你自己呢?」水心子正秀抬頭望向源清麿,兩眼仍不住地流淚,聲音亦帶着一份嗚咽和嘶啞:「你怎樣想?你想要我們的花或者孩子嗎?你……清麿的心、精神和身體,真的可以承受嗎?」


「只要是水心子的願望,一定會如水心子所願。」


「不,我是指清麿……」水心子正秀看到對方的眼神、表情,突然發現直接問不可能有結果,就如他的主人打聽他對情況了解多少後的反應,直指他的清麿沒打算要人分擔他的感受,打算一個人把所有事情、感受默默吞下。


就如最初那樣,即使向他伸出手也被拍開,若不是當日堅持,他的清麿早就……


早前兩人有關生花者會大量生花時的對話,是暗示了源清麿寧死也不願透露心聲,甚至拒絕任何人,包括親近的人幫忙的一面。


「清麿,請問可以和我談談嗎?」水心子正秀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快要爆發出來的脾氣,壓低聲音問:「談一下『我們的孩子』的事。」


水心子的孩子/我們的孩子,那是兩個完全不同的觀念,亦是證明兩人的想法的差距。


「嗯……只要是水心子的願望……」兩人的「談談」算不上順利,當想法差異太大時,要互相理解得花上一定時間,但「共識」倒是很快得到。一再以不同的方式去發問後,源清麿算是認清他除了「不希望水心子失望」外,亦包含他渴望兩人擁有他們感情的結晶的心情。


……那,清麿……可以聽聽我的願望嗎?」


「嗯。」


「養好身體……我會陪着清麿,照顧清麿的一切,還有一起養大我們的孩子,請問可以嗎?」


「我們的……?」


「對,我們的,是我們的孩子,不是『我的』。」水心子正秀強調:「也是清麿的孩子……若是那孩子,不,若是任何人對清麿或者我們的孩子有任何奇怪的想法,我會第一個衝過去教訓他們。」


「水心子?」源清麿遲疑地望向水心子正秀。


「請問,我有幸成為我們的孩子的爸爸嗎?還有……我這個不及格的食花者,清麿願意給我機會學習、改進嗎?」


源清麿從沒想過對方會問這樣的問題。


「可以嗎?」見源清麿呆住,水心子正秀低聲再問對方。


這個要求,沒有不答應的可能。


「如水心子所願。」


既然決定要讓球根安全越冬,本丸就開始增築一個新的溫室。雖然說是溫室,但其實是源清麿專用的房間(含水心子正秀同居用的意思),只是,要保留溫室的屬性的同時,房間的功能也不能忽略,設計上倒是要一再向生花者本丸的審神者請教,最後決定在後山的山腳一個安靜的位置,以樹木、花叢作屏障,交錯地包圍有大量落地玻璃(雙重玻璃作防寒)、但仍保留磚牆讓人可以有安心感的空間。最重要是,房間內有多個電話、通訊器,房間外有直達主屋的傳送器,除了方便他們往來外,也可以在源清麿的身體有任何變化時可以及時得到照料和協助。


當然,不能忘記還會有隨氣溫變化而設的冷/暖氣,上下方可以打開或關上的氣窗,方便以空氣對流的方式在維持舒適溫度的同時,能夠保持空氣流通的設計。順便,保障私隱的窗簾一定有。


在管狐建築隊再薪金和加倍的油豆腐的「利誘」下, 溫室小屋在一星期內完工,好的,審神喵提供足夠靈力也是一個原因,所以高速完成是正常。


「這兒……」源清麿第一次坐在新房間的床上,驚訝地望向四周,原以為冬天只剩下枯樹和一片白,沒想到放眼望去都是覆上白雪的各種仍保持綠意的大樹,地上還有被稻草保護着的椿,不遠處還有點綴紅色果實,帶有紅葉的南天竹……心裏不由得泛起一陣暖意,既然室外都能保持適合生花者居住、靜養的一片綠和花「海」,仗着溫室的加乘,室內自然有更多更多各式花草,而且包括用有機種植的香草,可以隨時採摘使用。


「是我們的家,清麿。」水心子正秀語帶笑意地說出源清麿不敢說出口,或者說出口後反而會傷害彼此的話:「喜歡嗎?」


「……嗯……」「家」,而且不只是自己一人,而是和另一個人一起生活的「家」,是源清麿不敢想,更不可能說出口的「夢」,沒想到水心子正秀願意先一步說出口,更沒想到他很快再補充道:「『孩子』出生後,無論是單純的花,或者是像我們那樣的生命,都可以在這兒和我們一起生活,所以,請清麿安心在這兒休養。」


即使那位審神者有給了很多補充營養和照顧生花者的知識給整個本丸,令本丸上下都知道要怎樣讓源清麿得到最適當的照顧、飲食,以至細微至日照、適當的音樂、不吵鬧的環境等等的安排,但體質被強行轉變,先天本已不足,以及長期過度虛耗,所以短短的一、兩個星期不足以扭轉身體狀況,但多少可以緩解他的不適。


「……以後……拜託了呢,水心子。」


「當然,樂意之至。」


冬天本應不易過,對需要恰好地埋在土壤裏的球根更是,幸好房間準備及時,而且每天有加入各種蔬菜,甚至加入香草、食用花卉的菜式,再輔以營養劑和水心子正秀的「愛的灌溉」,那個原本只有尾指大的球根慢慢地養成真正的球根的又圓又飽滿的模樣,而且在春天剛開始,便有破土而出的趨勢。


「看來……是會脫離後繼續生長的類型。」生花者審神者為源清麿作詳細檢查後笑道:「是好事。」


「但……這不就無法貼身保護、照顧嗎?」源清麿擔憂地問道,惟那位生花者審神者笑着搖頭:「你還有他喲。」


那位審神者望向水心子正秀:「到那一天,就是你們兩個人一起守護、照顧這個『孩子』的時候,雖然還未知道會開出甚麼花,但……不會再是你一個人小心翼翼地看守……」


「那個呢……水心子有一定在旁看守喔,水心子是非常體貼的人,一直都有努力呢。」


「我想你很清楚我的意思。」生花者審神者沒有戳破,定睛望着水心子正秀:「到時候,他的負擔會減輕,不用睡覺時也要擔心會否壓到,亦不需直接分一份本應是他賴以為維生的養份給他,那就換你加倍努力接手。」


「我會的。」


正如那位審神者所說,那顆胖胖的球根過了幾天便從源清麿身上脫落。即使知道是轉換生長形態,但源清麿亦難免有一絲失落,他和水心子正秀隨之將「他」種到花盆裏,開始一面觀察「他」的變化,一面調整種植方式的生活。當然,每天有空時待在「他」旁邊跟「他」說話,播放輕柔的音樂,晚上提早關燈以免影響生長周期全部都仔細地實行,慢慢看着「他」一天一天地「長大」。


然後……


一個月後,剛長成,有着嬌嫩的粉紅色的花苞終於打開,就像亂藤四郎所說的童話那樣,裏面坐着一個小小的女孩。


「爸爸……媽媽?」小小的女孩眨眨眼,然後向水心子正秀和源清麿一笑。


「歡迎來到這個家呢。」


這一聲,代表他們新生活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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