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剣乱舞─猫丸日常─其之一七六九‧五

水心子正秀做了個噩夢，他很清楚是噩夢。

他身處屬於他們的特命調查的「被封閉的」歷史時間點，從一開始那個雖然「完全呈現」那兒的景象，但四周的能量非常違和已令他醒覺那是一個夢。可是，和以前不相同，水心子正秀就算意識到身處夢境，卻無法像以前般透過門、窗等方便他附上「轉換場地」的意念後，離開這一個夢境。

在水心子正秀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有人開門進來，他急急躲到一角，赫然發現進門的人是源清麿。

「清麿……」習慣幾乎令水心子正秀上前，但這個夢境實在太過「怪異」，所以他決定先觀察情況再決定是否去「喚醒」同在夢裏的妻子。

「水心子終於有本丸可歸呢……」環顧房間一周，源清麿才敢鬆一口氣，露出最真實的表情，以淡薄的語氣，自言自語地道出心聲。水心子正秀馬上理解這個夢境的「時間點」，是他經特命調查分配到本丸，而他的清麿留在這個地方等候他們再一次攻克這個封閉的時間點接他到本丸。然而，現在的氣氛卻像是……

「吶，可以安心呢，水心子會有一個很愛惜他，讓他發揮所長的本丸……」源清麿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自我提醒：「要快一點，否則，水心子他們來到的話，一切會趕不及……」

鏘……

源清麿拉出他的本體，並沒讓本體完全退出刀鞘，然後望着它片刻，咬咬唇，深吸一口氣，笑着「鼓勵」他自己：「就……嗯……很快的呢，相信不會很痛……再痛的事我也試過，對嘛？」

「用力一折就完事，你一定做得到呢，源清麿。」

「……用力……要趁水心子來到接我前……」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而且帶着鼻音，水心子正秀再也忍不住從另一道門後衝出要阻止他，沒料到他的叫喊聲不被對方聽見之餘，當他打算奪走源清麿手上的本體時竟「穿過」他的身體。

「怎……怎會……」

源清麿依然對着他的本體，雙手越來越抖。

「不行呢……真的會趕不及……」

「折斷就可以……我……」

「只有消失……水心子才會真正安全、幸福……」

「不是這樣呀！」水心子正秀不管怪異的情況，朝着源清麿大喊：「不是呀！和清麿在一起才是我的幸福！不要做傻事！！我……」

「那個我，非常希望可以儘快再見你呀！」

「想再見水心子一次……想……」

「嗚……不可以……已經夠了……水心子……」

「水心子應該和更好的源……源清麿結伴……不可以……不可以是我……」

「不是呀！我的清麿只有你！！」

「要快一點……為甚麼我使不上力……不就是折斷自己嗎？應該沒有難度呀！」

「不要！清麿……我拜託你停手！」

可惜，無論水心子正秀再努力，都無法從源清麿手上奪走對方的本體，再多的叫喊亦無法讓對方「清醒」，只見源清麿用力屈折他的本體，然後，四周只剩下白光。

「不……不要……清麿呀！！！」

「終於再次攻略此地，清麿！清麿，我們來了！」「水心子正秀」的聲音響起，水心子正秀睜開雙眼，看到「他」在本丸深處跑，一面叫喊着「清麿」。

不……他到底？

心中的疑問還未及釐清，另一把聲音亦都響起：「這邊呢，嘻，水心子跑過頭喔。」

「清麿！我們可以一起去本丸了！」

「嗯，知道了，要走了？」

「當然！」

不，那個……

水心子正秀很清楚，那個源清麿絕不是他的清麿。

看着他們遠去，見不着，喊聲也叫不過去，水心子正秀的心只感到冰冷和絕望。

他的清麿……

已不再存在……

「我要醒來……拜託……告訴我一切真的只是夢！」水心子正秀抱頭大叫，熟悉的聲音自遠方傳來：「這是夢，也不是。」

「這聲音……姬鶴大人！請救救清麿！！」

「抱歉，我們不能做到……」

「為甚……呃……」

夢中的情景又一次變換，水心子正秀看到「水心子正秀」衝進來，不斷高喊着「清麿」。

「清麿！！清麿！你在哪兒？？快出來！！」

焦急的神情，通紅的雙眼，可以肯定他察覺身邊人並非當初的身邊人。

「清麿……清麿！！」

可惜，再怎樣呼叫也沒用，水心子正秀很清楚，那個的「他」永遠也不可能再見到「他的清麿」。

「這不完全是夢……」姬鶴一文字的聲音再次出現：「於你、於我們而言，是『夢』。不過……」

「這是他強大的意念投射。」另一振姬鶴一文字的聲音接續。

「是真實……另一個歷史……御前的說法……」

「歷史的分支。」

「甚麼？」水心子正秀一面看着那個「水心子正秀」拒絕前來找他的源清麿，高呼對方不是「他的清麿」，一面回應姬鶴一文字們的話：「歷史……分支？」

那意味着「他的清麿」趁特命調查的一丁點空檔時間自殺的「歷史」「確實存在」。

「你正在窺探另一條歷史線……」

所有事物，不論是姬鶴一文字們的聲音，找到「真正的」源清麿本體的碎片而哭叫的「水心子正秀」的聲音，一切一切的景象，逐漸離水心子正秀遠去。

「……是時候起來……我們仍要多夢一會……」姬鶴一文字們最後留給水心子正秀的說話，算是提醒眼前的一切只是僅屬於這一個他的「夢境」。

要快點醒來。

要盡快。

為了再一見最深愛，僅屬於他一人的源清麿，確認他的平安。